“没用的东西，楚季就是有你这样的陪侍，才会沦落到如今的性命不保。”楚信看出了司徒则的犹豫，怒骂一句，转身吩咐身边贴身太监：“李公公，你去办。”

“是，皇上”，李公公得令退下。

楚信阴云仍在，余怒未消，在场的人都不敢喘气，忽然，楚信再次转向司徒则：“去把你爹叫来见我，我在殿上等他。”

司徒则不敢再违楚信帝旨意，急忙领旨撤退。

楚信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刺客：“来人，拖出去，处理了。”

“皇上，饶命，皇上，饶命，皇上不是说我招了就还我一命，皇上金口玉言，一言九鼎啊皇上。”刺客挣扎着、抗拒着前来抓他的侍卫。

楚信冷冷地说：“办事不力，无能；卖主保身，不忠。像你这样的废柴，就算是顾平云，也不会留你。朕饶了你一命，他也不会放过你。朕就当最后替他办一件事吧。你要记住，要你命的不是朕，是顾平云。”

司徒谷山得到司徒则带回的消息匆忙来到大殿的时候，已经是寅时将卯。他看见楚信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，身边无一太监，神情略显落寞，眼神略显悲凉，整个人也看似一夜间老了许多。司徒谷山很明白楚信的心情，此前司徒则刚回来又被匆忙叫走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得到了楚季遇刺的消息，内心隐隐不安。后来司徒则再次回来传皇帝口谕之时，他得知幕后黑手竟然是顾家，就知道这对楚信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
“皇上…”，司徒谷山下跪行礼。

楚信缓慢而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回荡：“你来啦。”这里是上朝议事的地方，平时人潮涌动，大臣们都要跪拜高呼万岁，而如今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显得异常得空荡，连蜡烛的光似乎也填不满这巨大的空缺，整个大殿依然显得阴暗、沉闷。

“皇上，司徒则都跟臣说了，不知季皇子现在伤情如何了？”

“伤得很重，不知能否挺过去。谷山，是顾平云指使的，是顾家，是他啊。”

“皇上…”

“这龙椅，是高处不胜寒啊，寒冷到不会再拥有朋友和情谊，有的只是利益。朕本以为，自己是一个不一样的皇帝，即使身处天子之位了，也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与朕一起长大，又跟着朕打天下的人。你们对朕而言，是开国功臣，也是朋友，我不会跟其他皇帝一样，狡兔死，走狗烹，卸磨杀驴。朕给了你们能给的一切，地位，权利，富贵，荣耀，还有君王最不应该给的，信任。你们还不知足吗？难道要朕把这张椅子也让出来，你们才能满意？！”

“臣惶恐，臣不敢。”

“你是不敢，可是有人敢啊，谷山，他顾正夫的儿子顾平云，居然派杀手来对楚季下手，如此大事，顾正夫能不知？顾平云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啊，他最敬重他的父亲，凡事都要跟他的父亲商量…季儿如今是命在旦夕，他要杀朕的皇儿，朕岂能让他还在外面逍遥？”

“皇上…你要对他动手吗？”

“我本应株了他的九族！如今只要他一个儿子的命，过分吗？”

司徒谷山没有回答，不过分，真的一点都不过分，对于一个天子而言，这已经是极大的手下留情。但他知道顾平云对顾正夫，对顾家意味着什么，顾平云死了，那比让顾正夫自己死了还难受，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顾萱，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要失去。日后他即使活着，也是日日夜夜的煎熬。但他能劝楚信不杀顾平云吗，不能！楚季还重伤躺在床上，况且，这的确是顾平云的错，他一而再，再而三派人刺杀楚季，他必须为他的愚蠢错误买单。

楚信也不再说话，他迅速拟了一份手谕，扔给司徒谷山：“你派最好的人，去北地，给朕捉拿顾平云，能活着带回来最好，朕要亲自处理他。若他反抗，就地斩杀，虽然朕也不想因此动摇军心，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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